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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7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踏进这道门槛——手术室。位于安宁区人民医院住院部二楼的外科手术室。
穿着病号服,在病房里已经被注射了术前的麻醉剂,但药效尚未起作用,我不想让家人看着我被手术车推进手术室,麻醉师理解我的意思,让我自己走进手术室。通过长长的过道进入手术室时,我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这是一间配置了大大小小十多台手术器械的房间,当我躺在手术台上时,楼板上一盏直径大约70公分的灯照着我,光线很柔和,一点不刺眼,我问医生这就是无影灯吗?戴着大口罩,穿着淡绿色大褂的杨大夫点了点头。他有点歉意地说:“你是今天第一个手术病人,空调开机时间短了些,可能有点凉”。实际上我并没有感觉到凉意,冬天的房间里都有暖气,只有手术室里才加开空调,主要是考虑到病人手术过程中尽可能保持室内较高的恒定温度。
麻醉师也是大口罩、绿大褂,只能看到两只大大的眼睛。她将一个带有软管的面罩扣在我脸上,一股凉凉的空气从软管中吹出来,她一面让我做深呼吸,一面和我说着话:“不会有疼感,你不用紧张......”,我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相信她的话。随后便迷糊了,感到我的脚腕被绑住了,麻醉师说什么,似乎很遥远、很模糊,听不清了......这个过程,经我事后回忆,大概就是三分钟左右。
人若不从医,要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个准确的判断确实很难。总是仗着自己年轻时候在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中练就的身体素质,平素头疼脑热的小病,挺一挺,总是能抗过去。所以,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总是很自信,每年单位组织的体检,30多年来从未去过,每次几十块钱的等价体检单都送了别人。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过于马虎了。
近半年时间,胆结石引起胆囊急性发炎数次,每次都疼得大汗淋漓,前后三次住院,吊瓶消炎不疼了,总是借口有事逃避手术。去药市买了几盒甘肃众友药业出产的“利胆排石片”,大剂量地服用了半个月,结果是结石没有排出来,倒是把大结石腐蚀碎成了一包小结石,此药的腐蚀性极强,在蚀碎结石的同时,把胆囊彻底腐蚀掉了,结果导致胆囊坏死,炎症直接威胁到了肝脏和胰腺,几块小小的胆囊结石差点要了北漠的身家性命。
最近一次胆管堵塞,胆囊急性发炎是1月22日深夜,痛不欲生,连夜打车去了北塔山下的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又是吊瓶消炎,又是B超、心电图、血液等一整套的例行检查。三天下来备受煎熬,时近年关,主治大夫迟迟不安排手术,并且声言石头不大,都是碎石,可以不做手术,万般无奈,只好匆匆办理出院手续。吊了三天消炎止痛的药剂,总共花费3280元。
最值得一提的是,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外三科的脏、乱、差现象在兰州市十余所大小医院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一家。外三科的厕所排气窗正对着病房楼道且厕所门窗大开着,无论是楼道里还是病房里,到处臭气熏天。同时,这家医院的病人大多是从临夏、广河、东乡等地来的回族农民,这些长年累月在山野里生活的农夫,每个都是高八度的大嗓门,因为那里是花儿的故乡,操着东乡族土语,扯着嗓门打电话、聊天,旁若无人。喧嚣、嘈杂、恶臭,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活脱脱一个骡马市场。
这个医院的外三科是2005年成立的一个以治疗胆囊、胆管病症为主的科室,只有两个副主任医师,五个医师和十二个护理人员,管理无序,医护人员态度冷漠,视患者如陌路。要做手术得排队,而要排上队则有潜规则,无非是送钱送礼,否则,就是无望地等待,受煎熬。通过和其他病友的交谈,始知这里的医德医风之败坏绝非个别现象,而是一种惯例了。
是夜倍受病痛折磨,26日临晨两点,腹部剧烈疼痛,冷汗浸透了睡衣,连着喝了三粒可待因止痛药却毫无效果,连续的呕吐导致胃里面空空的,最后是苦不堪言的胆汁和胃液。没招了!连平素很少用的萨满巫术都用上了,一点作用不起。
我知道再也不敢挺下去了,否则真会出事了。于是打电话给外甥,让他赶过来送我去医院,十多分钟后外甥来了,车就在楼下,佝偻着腰身,强忍着剧痛去了就近的安宁区人民医院。直奔住院部二楼的外科。毕竟离这家医院近些。虽然是家区县级医院,但毕竟是家老牌子的医院,且外科的郭主任、陈医生、杨医生都是八十年代医学院毕业的老牌大夫了,医术医德没得说,我是相信他们的,只是设备可能比兰州市第二医院简陋些。
好在当夜的值班大夫就是杨医生,毕竟是老大夫了,经过几项检查,基本确诊了病症。20分钟后就开始输液了。通过静脉输液消炎和止疼,不会导致呕吐,疼痛感才得以减轻。
早晨八点,郭主任、陈医生和杨医生来查房,在会诊、确诊病症后,杨医生随即开列了几张术前检验单,并决定27日手术。不拖延、不推诿,认真热情的态度,令我及家人倍感亲切。
家人出于感激,给大夫、麻醉师和护士们买了些早点和水果,她们执意不收。没办法我只好对郭主任说:“咱们都是哥们,家里人买点早点水果,你就留下,放在办公室让大家忙完后吃点。你见啥外嘛?”。郭主任只好答应了,让外甥放在医生办公室。
27日早晨八点手术开始!事情回到博文的开头。
主刀杨医生,郭主任指导,陈医生从旁协助。这是安宁区人民医院外科有名的“铁三角”组合。人称“郭一刀”的郭主任医术精道,为人忠厚,性情温和,是“三驾马车”的当然驭者;陈医生和郭主任是同学,配合默契,行事干练,从医二十多年,依旧保持着西部人憨厚、坦诚、善良的性情;主刀杨医生小郭陈二位师兄几岁,业务能力强、刀下功夫自然深得二位师兄的秘授真传。
对于行医几十年的他们来说,做一个腹腔镜胆囊切除手术简直是探囊取物,真算是小儿科了。
致使他们三人同时亲临手术台前的原因是,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拖延,造成胆囊坏死和粘连,影响到了肝脏和胰腺,手术的危险性增加了。
因为医治不及时,胆囊发炎进而引发胰腺坏死而夺人性命的事情屡见不鲜。2008年7月,安宁某高校年仅47岁的赵先生,就因空军兰州医院的几个庸医诊断不明,延误手术而英年早逝。血的教训足可引以为鉴。因此一个胆囊切除手术,让这三驾马车亲临手术台前的原因也就不言自明了,人命关天,绝非儿戏。
术前主刀医生和麻醉师进病房和病人家属谈话并签订责任协议书,这是做手术以前的惯例。
杨医生和麻醉师先后进来谈话。详细讲述了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可能状况,当然包括呼吸骤停、血管破裂、麻醉性死亡等难以预料的状况发生,手术责任协议书无一例外都做了详尽的描述,大夫的责任是明确告知病人及其家属,手术中存在着意料之外的危险,但为了治病,这类危险一旦出现,医生只能尽力救治,如果发生意外死亡事故,家属和病人要承担部分责任。谈话结束,要求家属签字。这是合情合理的术前惯例。
我相信他们的医术,如果出现意外,只能是命中注定。我坚持自己签字,即便是出现意外状况,我也要自主把握自己的命运。
......
当我从麻醉状态中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钟了。
腹部插着引流管,床沿上挂着引流袋,手背上扎着吊针。平躺在病床上十多个小时了,一动不能动,腰椎钻心的痛。在家人的帮助下,翻身侧睡着,腰椎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麻醉师进来了,看到我清醒了,也放心了。她告诉我,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切除了坏死的胆囊和发炎粘连的一些软组织,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胰腺虽有炎症但经过消炎很快就能康复,有惊无险。最后,麻醉师问:“你是不是吸过毒?”我告诉她,经常吸烟,每天两包,烟龄有三十年了,但没有吸过毒。她听后笑了:“给你用的麻醉药计量比别人大很多,但手术中你仍有痛感,所以我怀疑你吸毒呢”。
我知道她这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假如我真是个瘾君子,那绝对逃不过她们的眼睛,因为她们是医生。
令我十分感佩的是,兰州市安宁区人民医院外科的护士们热情真诚的服务态度和娴熟精湛的护理技能。由于术前在兰州市第二医院住院输了三天液体,每天早上9点左右,都要扎针,那几个愚蠢而粗鲁的护士,每次都要扎好几次,才能扎进静脉血管,有两次发生了滚针,导致我的手背肿了两个青紫的大包,竟然说我的血管太憋,不好扎针,真是莫奈何。
住进安宁区人民医院,连续输液消炎,每天八点查房后,护士都要进来扎针,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护士,她们的扎针动作极其娴熟,总是一次到位,也感觉不到疼痛。同样做护理工作,两家医院的态度、技能相比较,确实存在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兰州市第二医院属市级医院,医疗设备先进,但医护人员向患者索要钱物,服务态度差,管理混乱,环境嘈杂的状况令人心寒。而安宁区人民医院虽属区县级医院,医护人员以热情周到的服务,娴熟精湛的技能,有序的管理和安静的病区环境,弥补了设备条件的不足,给患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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